第三十七章 恍惚今生好像醉过-《泡都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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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松树为了看到众山美景,把身子探向绝壁;溪水为了见到大海;一江春水向东流----------引子。

    众人的心都蹦到了嗓子眼儿上,生怕老人眼一翻又要栽倒;片刻老人站起身又坐在了竹椅子上,勾腰将玉抱起放在了腿上,老人边看边伸手搓着,这倒是让我很纳闷儿。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不知所措,还是那个机灵的小丫头赶紧朝外跑,须臾拿来了一个放大镜;老人接了过去仔细研究。他在专心看,妇人将孩子们都赶到了外边儿。我和阿娜尔古丽也出来了,这才看见妇人和她的女儿女婿都满含着泪水,小女孩儿用手拽着阿娜尔古丽得手说“姐姐他们怎么都哭了。”

    “呵呵!他们是高兴才哭的。”

    阿娜尔古丽说完自己也哭了,我鼻子一酸。妇人泪眼婆娑的说,三十多年没见父亲摸过石头,更没见他这么专注。真是奇迹,这么多年不知有多少大师级的人物来拜访他,他一一不见。就连沧粟李老泰斗他都避之不见;怎地你来了他就变成这样了,真是想不到。”

    我的喉咙哽了下,笑道“每个时代都有艺术巨人,老先生就是一位。他博学古今堪称大才,又兼有子冈传世之绝学;可以说在当今的中国,老先生是真正的国学大师。只可惜万恶的黯黑时代使得他埋没于此;话又说回来,天才的结局总是以小溪的奔流为起始,开山辟地入江河,直至最后归属于大海而销声匿迹。这是全世界的天才共同点。”

    阿娜尔古丽接过话题也说“没错,凡・高和尼采他们都是世界最伟大的画家和哲学家;但是他们那个时代的上帝,没有赐予他们丰厚的牛奶和面包。却赐予了他们天才的才华和智慧,他们对艺术付出的是一生的爱,得到的仅仅是枪和子弹。虽然他们的结局都很悲惨;可是今天谁也忘不了也离不开他们。这也是一种隔世的公平。”

    妇人的女儿抹了下泪水点点头说“很高兴认识你们,真没想到爷爷都是七十多岁的人了,还能见到知音。”

    我这才仔细打量,她是个南方的美人儿,娟秀清澈干净漂亮。和她的母亲一样是那种让人一眼忘俗的美,这种美在都市极少见。这是文化的修养和山水的天生地长得培育下,才冒出来的一朵清丽的荷花;再看看男的带个眼镜儿,一副旧时读书人的模样;倒也清俊文雅,小女孩儿时时刻刻仰着头睁着她那双大眼睛端视着我。我突然有个想法;于是对着夫人说道“阿姨,我问个问题您别生气。”她说你¨说吧,但讲无妨。”

    我说“老人是否有一段儿不堪的儿女过往?”

    她干脆把我们又让到了中堂;随即端来了茶水,古香古色的茶具,清一色的青花瓷。看上去都是值得收藏的珍品,左右摆放的也都是值得考究的木器和一些瓷器。唯独没有石器和玉器,妇人将她的孙女儿支开了;边喝茶边开始讲老人的传奇经历。

    她说“不瞒你们说,这么多年老人还有个心结一直没有打开。四十五年前父亲是当时的国内仅有的子冈大师技艺的传人;和沧粟李大师并称南北奇才。那个时候正是父亲生命中事业顶峰时期,那时候他才三十岁不到;大江南北慕名而来的达官贵人不知有多少,其中有一位名门之后。也就是我母亲的父亲。他来到此地看了风水又看了父亲的绝世技艺;就有想法把自己的女儿嫁给父亲。父亲和母亲一见钟情,因为都是知书达理的人;经过至亲好友的撮合;所以就按照门规遗风拜了天地,成就了一代风流。那个时候的父亲慕名爱他的不止母亲一个,至少有一打。其中还有后来害他的一个政客的女儿。这个女人据说在当今的珠宝业做得红红火火,就是这个女人时常来此地骚扰父亲。等父亲和母亲成婚之后,她继而连三的来骚扰。今天带来个石头让父亲看,明天带来个玉石让父亲雕;这样下来把父亲的时间全都浪费在她的阴谋下;实际她是她父亲派来偷窥子冈玉技艺的,可是这个女人把持不住对家父的爱慕;所以用尽一切手段想从家父手里学的技艺和得到家父;而家父除了牢记祖训外,还略带些年少的轻狂,他对所有喜欢的他的女孩子都一视同仁。家父对母亲的爱犹如宝玉对黛玉一般,如获至宝。他经常对亲朋说“此生有两触,一是绝世美玉。一是伊人的手。这两样都被我获得,上帝对我真是偏爱。”

    郭刚接过话“无论何时,能有这样的生活都是世间最幸福的人了。”

    妇人的女儿黯然说“可是上天偏偏不让你那么如意。”

    妇人喉咙哽住好久,才长叹一声道“造化弄人,多情的天才终究是逃不了情场的浩劫。爱他的人那么多,当得不到之时,有的愿意付出一生去等待,有的却自己得不到;也不愿意让别人得到。喜欢家父的其中还有个跟母亲几乎是同样的大家闺秀,琴棋书画样样通宵,是南洋一个归国华侨的女儿,这个人对父亲早就仰慕已久。来此拜会之际也不忘带上他的宝贝女儿,同样是一见钟情。家父后来常对母亲说“雨梅之美绝不在烟玉之下。只是北海只有一个,烟玉也只有一个。倘若有来生,我先爱上雨梅。”

    “那您母亲不多心吗?”

    “呵呵这就是母亲不同别人之处,她说‘我都和北海一起生活了,难道还不能让别人多看他几眼?”

    我笑着说“这就是羞花之美,在自己凋谢的时候,不掩她花之开。难能可贵,这才是大家闺秀之风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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