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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可高文看得到的是，莫利亚的指甲深深刺入刺入脸上的皮肤，殷红的鲜血，顺着手指淌下，猩红狰狞。

    “等等！”

    乔巴有意阻止，却被高文按住。

    他转头看向高文，随即便从高文口中得到了答案。

    “这是败者必须吞下的苦果，有时候命运就是如此。”

    “只是人与人之间的区别，在于有的人经历打击之后，便会自暴自弃。”

    高文的视线，落在莫利亚身上。

    虽说他看上了莫利亚的影影果实，甚至将其救下，也抱了几分能否收下的意思。

    毕竟接下来的对手，便是世界政府。

    一个支配世界八百年的庞然大物，压制了无数豪雄人杰，屹立大海八百年不曾腐朽。

    这在高文前世，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。

    时代前进，矛盾积累。

    无论多鼎盛的王朝，都将不可避免地走向衰落，这个过程短则数十年，长也不过三四百年，真正长久不衰的时代从未存在。

    这是客观规律决定的，不会以个人的意志而改变，但世界政府的存在却将这个过程延长到足足八百年。

    不难预见的是，其积累之深厚，必然超乎想象。

    为此高文需要尽可能多的争取可用的战力。

    莫利亚的影影果实，即使在浩如烟海的恶魔果实之中都是异类。

    影子聚集地无上限提升自身战力，无论放在哪里都堪称离谱。

    可以说只要有数量足够的影子，再将莫利亚的体魄意志提升上去，其战力轻易便能够达到碾压凯多的高度。

    但这一切的前提，都要看莫利亚接下来的表现。

    一个承受打击之后，便龟缩一隅苟且度日的人，绝无压制海量影子的能力，更谈不上去实现高文的设想。

    此前莫利亚能够压制数千囚犯的影子，依靠的除开接近巅峰时期的体魄之外，也有心中对于凯多的仇恨的因素。

    由此不难看出，要堆迭影影果实的上限，体魄与意志缺一不可。

    前者在高文麾下自然不必担心，只要苦修就能追上去，后者则全靠莫利亚自身。

    这也是高文担忧的一点。

    “凯多！”

    莫利亚声音嘶哑，压抑着愤怒与怨毒。

    二十年前那一战他几乎失去了所有。

    对于同样背负光月姓氏的光月雨天，他心中只有不屑。

    明明有着横扫一切的战力，背后甚至还站着白胡子、罗杰两大势力，却像个傻子一般被凯多戏耍，相信着凯多和黑炭大蛇的鬼话，被玩弄戏耍。

    因而莫利亚决定向凯多挥刀，可一场大战之后，留给他的只有堆积如山的尸体，以及一艘不知驶向何处的船。

    那一夜，无数同伴葬身凯多刀下，却依旧前赴后继，为他打开一条带血生路的场景。

    这二十年来每天都会出现在他的梦里，似无数毒蛇一般噬咬着他的血肉！

    复仇！

    复仇！

    莫利亚心神激荡之际，双眼已然一片赤红，他放下手，暴露出一张狰狞的面孔：

    “你这样的大人物愿意出手救我，必然是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东西，只要能给我复仇的力量，哪怕是我的灵魂，我都可以交给你！”

    说罢。

    莫利亚抬头看向门口，却只从高文脸上，看到一片冰冷：

    “你真的能付出所有？”

    “我能！”

    “我要佩罗娜和阿布萨罗姆！”

    莫利亚面色骤变：

    “他们不行。”

    高文面色淡然，没有半分退让，乔巴虽不知他究竟要做什么，但出于对高文的信任并未插嘴，只听高文继续道：

    “他们的能力对于我未来要做的事情，是必须的，山治需要透明果实，而佩罗娜的能力，则很适合我另一个部下。”

    “他们……不行！”

    莫利亚摇了摇头，分毫不退。

    历经与草帽那一战之后，他重新审视自己的一切，自然清楚什么对自己而言最重要。

    向凯多复仇，仅仅是第二位，排在保护同伴之后。

    面对高文的要求，莫利亚缓缓坐直身体，直视着那双淡然的，不带一丝感情的眸子。

    面对近乎压倒性的击溃白胡子的男人，自己又身负重伤，心中已有死志。

    一时间。

    空气仿佛凝固，房间内昏黄的灯光，窗外清冷的月辉，以高文为分界线，划分出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。

    时间似过去了几个呼吸，又似过去了几个小时。

    直到某一刻，莫利亚感觉浑身一松。

    那股他压在肩上，如同山岳般的气魄骤然一散，他这才意识到，自己身上的伤口不知何时已然崩裂。

    鲜血渗出，浑身一片猩红之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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